云游｜尼山孔子大学堂：建造孔子的世界，讲述世界的孔子

圆直建筑设计事务所在尼山圣境项目中，负责孔子大学堂、尼山会堂及孔子像建筑的建筑设计。

由于文旅项目的设计周期相对较长，需要很多合作方共同参与，并根据自身的专业性担任各部分的工作。本刊邀请了圆直建筑设计事务所主持建筑师钱健先生，针对文旅项目中的创作与协作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访谈全文刊载于《建筑实践》2020年7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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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山孔子大学堂又名儒宫，位于孔子诞生地曲阜尼山脚下，其所在的尼山圣境“宫像区”面向孔子湖，规划场地为坡地，南北方向较为狭窄。建筑立意为“仁者之山”，立于三层基台上的核心厅堂展现了“仁、义、礼、智、信”，访问孔子大学堂即是探寻孔子世界的登山求学之旅。

尼山圣境鸟瞰 © 章勇

宫像区俯瞰 © 章勇

孔子大学堂的规划并不是将它作为孤立建筑存在，而是与尼山结合在一起。作为尼山圣境的主体建筑和儒文化的旅游奇观，其摒弃了传统的观光方式，而是从参观者的角度，通过对环境的营建，在视觉、听觉、互动活动中全方位地将儒文化拉近到观众的身边，使观众融入其中，获得感悟。建成的孔子大学堂，为孔子故里增添了一个探索、传承孔子文化的场所。

从大学堂远眺尼山 © 章勇

项目采用了曲阜孔庙等传统建筑的空间组织传统，总体布局由三个层面构成。外围为自然庭院；中间是由回廊连接的各个公共空间；中央部分为核心区，即五个厅堂，主题分别为“仁、义、礼、智、信”。

平面功能示意 © 圆直设计

布局 © 圆直设计

台基选择山东嘉祥产的青石，在表面处理上体现了现代工艺的特征。主体建筑以木色铝板和暗红色砂岩体现传统木建筑的色调，上部屋顶以灰色金属和平瓦展示传统屋面的意向。

外立面局部 © 章勇

建筑形体以不对称的体块构成动态的均势，下部裙房层层退台，衬托起上部主体建筑的高大气势。建筑屋顶采用宽阔平缓的坡屋顶，给人以宽广深远的感觉。建筑风格雄阔而谦和，突出了儒学的思想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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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大学堂外景 © 章勇

一层平面图

二层平面图

剖面图

立面图

AP：请简单介绍圆直的设计团队从哪个阶段参与到尼山圣境的项目中，并在各个阶段发挥了怎样的角色？

钱健：由于文旅项目的设计周期相对较长，从早期的调研和文化策划，到项目规划和建筑设计阶段，以及后期的各类专项设计和运营阶段，需要很多合作方共同参与，并根据自身的专业性担任各部分的工作。但同时项目创意设计和落地的复合度很高，在大部分情况下，圆直的设计团队会参与到项目的全过程。

孔子大学堂入口局部 © 章勇

此外，虽然圆直主要负责的是建筑设计，如孔子大学堂、孔子像基座和目前正在建造的尼山会堂，但并非只是一个单一的建筑设计工作。因为尼山项目首先是区域整体山水规划，涉及很多规划方面的内容，需考虑如何与周边的环境建立联系，包括建筑与建筑之间、建筑与尼山和圣水湖之间的关系。其次建筑本身也是景观设计的一部分，因此我们在设计过程中与景观设计公司有密切的沟通与合作。

从整体而言，尼山项目的设计是跨专业的。设计团队力求能打通各方面的界限，使其最终融合为一个集成，这就要求建筑师参与到各个环节，从宏观层面的文化认知到微观层面的细节表达都需要融入其中，发挥作用。

孔子大学堂入口局部 © 章勇

AP：能具体谈谈你们在文旅项目中一般的合作模式吗？

钱健：不同的文旅项目有不同的设计统筹方式。对于尼山项目，灵山集团作为本项目的统筹单位，在整个过程中起到总协调的作用。特别在项目的设计阶段，每周至少会组织两次会议，根据需要把各个设计团队和专家组织到一起探讨各方面的问题，形成阶段成果。

与一般项目相比，文旅项目中各设计团队的重叠界面会相对多一些。比如，在圆直团队进行建筑方案设计阶段，景观和室内设计团队就开始参与进来同步设计，后期的运维团队也会提出对建筑使用的咨询意见，通过总协调方和各个设计合作伙伴的沟通与交流，协同工作才有可能顺利地按照预设的想法呈现出整个项目的最终效果。 

七十二贤廊 © 章勇

AP：如何确定了“尼山大学堂”这种特殊的建筑风格？

钱健：在回答大学堂建筑长什么样这个题目时，设计团队面临着经典性、思想性、地域性以及时代性几方面的考虑，即传统孔子建筑的语汇、山东建筑的地方特征、孔子性格特征的建筑表达以及当代孔子建筑的时代感等。

建筑的地域性和经典性的运用着重体现在建筑外观和基本形态元素提取中，如位于曲阜市区的孔庙建筑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院墙、门坊、殿堂、角楼、庑廊组成的建筑群和无处不在的古树、匾额、碑刻等）。大学堂建筑的设计中时时透出孔庙元素对于我们的影响，在三层高台和曲折的建筑轴线上呈现出来的建筑元素，正是院墙和门坊；建在高台之上的是殿堂与四角的角楼；连接不同高台建筑绵延的是庑廊。而各层台地之上的古树，楼阁之上的匾额题字更是将空间氛围展现出来。

台阶大厅 © 章勇

建筑的内在性和时代感主要展现在建筑的气质和风格上。正如孔子的“温良恭俭让”的外表反应的是孔子“仁义礼智信”的思想，儒宫建筑外观也力求展现建筑承载的思想内涵。孔子讲究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恰到好处。所以我们的建筑希望呈现的是气势宏大而不张扬；外在拙朴而内在精美；古意盎然而又不失现代简约；符合礼数又尊重自然。

关于建筑的时代性，我们着重研究的传统建筑有以下几类：记载于文献中的孔子时期建筑，最早有实物记载建筑形态的汉代建筑，和目前存世较多的明清孔庙建筑。首先我们认为正如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所有也都是这个时代的建筑。其次我们希望在设计过程中摆脱西方建筑的设计逻辑，采用更符合中国古典文化精神和审美情趣的视角去设计建筑形态。孔子之后的两千多年中中国建筑不断地变迁，但与儒家文化仍存在着密切的关联，这种印记希望在建筑的外观形式中得以体现。

仁厅 © 章勇

AP：在您看来，一个成功的文旅项目会包含哪些特质？

钱健：成功的文旅项目千姿百态，各有各的特点，很难归纳为某个共有的特征，所以只能从我们的一些实践中，总结出相对成功项目中的一些特征。首先，项目需要有足够精确的文化定位，并且梳理出其唯一性。例如在灵山梵宫的项目中，整个景区并没有宽泛地讨论佛教文化，而是讲述了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的故事。选择这样的主题，就区别于传统的四大菩萨道场和一般佛教文化的旅游项目。

其次，思考如何用艺术来表达文化。对于“尼山圣境”这个项目而言，其所在地就是孔子的出生地，本身具有不可替代性，但这也不能代表项目因此就能够吸引更多的人。

信厅 © 章勇

由于本项目要和传统的“三孔”景区区别开，并且还要达到足够的文化高度，这就需要运用一些极致的艺术表达方式。因此，无论是建筑中的木雕、铜雕，还是展示的绘画作品，都有工艺美术大师和非物质遗产传承人参与其中。与此同时，呈现内容和手法也要符合当代人喜闻乐见的表现形式，特别是让年轻人乐于参与，并最终获得深刻的体验。

运用现代人能够理解的形式，通过建筑、景观及室内空间讲述孔子文化，才能打造真正吸引人、打动人、具有生命力的文旅项目。

义厅 © 章勇

AP：设计团队有参与到运营阶段的工作中吗？

钱健：运营是项目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运营不是在项目建成之后才开始考虑的，而是需要贯穿项目的全过程。圆直设计本身不参与运营，但需要在设计阶段有运营方面的意识，关注后期运营的各项需求。比如关于游客行为模式的研究，哪些位置需要设置休息区，哪些地方需要安排厕所等配套设施等。

此外，考虑到项目的运维成本和运营收入，思考哪些服务能有效地提高文旅项目的二次消费收益，并将其很好地结合到规划和建筑设计之中。如在合适的地方设置店铺，策划活动等。通过精心设计的流线和氛围营造，潜移默化地引导人们进行高满意度的体验和消费，需要在设计各阶段与运营团队有充分的沟通与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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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大学堂内景 © 章勇

本文图片由圆直建筑设计事务所事务所提供

新媒体编辑 / Sai，claudia

视觉 / 李贺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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